“绿色地毯”何日重现风采浏览次数:419 发布日期:2008-03-04 分类:专业领域/环境地质/勘查吴 岗我国草原的破坏在空间上是全方位的。它不仅发生在温带草原、高寒草原和干旱地区的荒漠草原,而且发生在温湿与半干旱地区的草甸草原。目前在中国没有遭受破坏的草原只有所谓的“不可利用草原”。即便是这些“不可利用草原”同样在遭受人类的践踏。草原是什么?草原专家对草原的定义是:温带半湿润到半干早条件下,形成的早生或半旱生多年生草本植物占优势的一种地质景观。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首自南北朝开始流传,脍炙人口的诗句为我们描绘了宽广辽阔、牛羊遍野的草原景象。草原是什么?草原是大自然赐给人类的一块“绿色地毯”。它不仅是现代化畜牧业基地,为草食动物提供食料,为人类生产高质量食物、服装、药品与工业原料,而且在调节气候,涵养水源,保持水土,防风固沙,改善环境,维护地球表面生态平衡等方面起着重大作用。草原告急中国草地面积达到60亿亩,占整个国土面积的41%,占世界草原面积的13%,居世界第二位。我国60%以上的牛羊肉由草原地区提供,我国63%的羊毛和70%以上的绒毛来自草原牧区,我国制革工业所需的各类皮张50%由草原地区提供。此外,草原上的许多植物资源是造纸、食品、饮料和药用的重要原料。草原也是我国最大的绿色生态屏障、抵御沙漠的前哨阵地和重要的水源涵养地,是我国北部与西部自然生态的绝对主宰。草原专家说:当我国的森林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呈现良性恢复态势时,草原状况却日趋恶化。请听草原专家的解说——我国草原的破坏在空间上是全方位的。它不仅发生在温带草原、高寒草原和干旱地区的荒漠草原,而且发生在温湿与半干旱地区的草甸草原。目前在中国没有遭受破坏的草原只有所谓的“不可利用草原”。即便是这些“不可利用草原”同样在遭受人类的践踏。如青海省可可西里草原,疯狂的草原挖金活动已使这些“不可利用草原”遭受空前的毁坏。我国草原生态环境的不断恶化,已经对我国区域经济和生态环境造成极为严重的影响。在新疆南部草原,由于草质和产草数量的下降,许多家畜体形变小、体重减轻。成年羊的体重仅为20世纪60年代成年羊体重的65%。在内蒙古的一些草原,由于草场退化导致环境恶化,微风一起黄沙遍野,沙尘暴更是频繁发生。气象专家说,沙尘暴目前已经成为中国的一个跨地区、跨国界大气环境问题之源。20世纪80年代前,沙尘暴主要局限于中国北方,20世纪90年代后沙尘暴不断侵袭南方的江苏、安徽、福建,甚至飘扬过海,影响到朝鲜半岛和日本。 绿与黄的嬗变翻开中国农业史,我们可以看到,我国的农业萌芽于草原畜牧业。自古以来,中国农业发展的主要思维方式是垦草-开荒。这种观念一直延续下来,近代中国出现的“闯关东”、“进军北大荒”便是人类向草原入侵的最好说明。内蒙古伊克昭盟杭锦后旗松软的沙土地上。满目黄沙不见绿色。微风阵阵吹来,黄沙随风泛起,风沙不停地扑打着人们的脸颊。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土地,人们反复问自己:这里是内蒙古大草原吗?这里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内蒙古大草原吗?这里曾经是草原。这里的草原变成沙漠仅仅30年时间。那是个“农业学大寨”口号喊得山响的时代,那是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荒唐时代。20世纪60年代末,上级提出了“向草原要粮”的口号;愚昧的村民们开始盲目追风。全民动员后,每人发了一把镰刀,大刀阔斧地割草造地。两年过后,这里80%以上草原都开垦了。结果是,粮食没打多少,沙地一片连着一片。有关资料写道,到了20世纪70年代,这里的沙漠化面积已达70%,造成种地不产粮,放牧没草场的恶果。 一位村民告诉我,这里成了沙地后,我们的日子一天也没安定过。稍有一点风,天空就变成黄色,滚滚的黄沙逼得我们一退再退,许多人已搬了几次家。他调侃地说,我们这里没有别的,只有黄沙。历史无情地嘲弄了这些希望通过开垦草原而过上幸福生活的人们。几十年的辛劳,他们没有走出贫困,没有过上丰衣足食的美好生活。几十年中,这里的人口由几十增加到几千,为解决吃饭问题,这里的人们陷入了开垦-减产-再开垦-再减产的恶性循环之中。他们天真地认为长草就能长粮,过惯苦日子的他们怀着善良美好的愿望希望拥有自己的良田沃土,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辛勤劳作的结果是草原没了,小溪断流干涸了,开垦出的草原只长一年粮。裸露的土地没了草的呵护,先是干旱,继而沙化,然后变成茫茫沙海。草原变成沙漠,无法放牧,不能打粮,只能就着西北风喝沙子。据国土资源部门航空遥感资料显示,全内蒙古自治区的土地沙化面积已占全区面积的65%,造成100多万公顷草原沙漠化。看到自己家园的惨状,许多当年的决策者和乡亲感到十分痛心,但沙漠并未因人的痛心而止步,沙漠化面积仍在继续扩大。草原如何演变为沙地,请听草原科研人员的描述:人们把草原开垦为农田后,茂密的草原被稀疏的农作物替代。稀疏的农作物遮挡不住暴雨对土壤颗粒的冲击,许多土壤颗粒在雨水的作用下被冲走,频繁的大风把地表的细土刮走,残留的物质越来越粗,缺少草原呵护的耕地在大风的作用下不断损失水分和肥力,而农作物又吸走了不少无机和有机肥料,导致土壤理化性状不断恶化,植被越来越少,水土流失加速进行,使农作物的产量越来越低。尴尬的世界纪录我国草原至今保持着两项世界纪录:放牧的历史超过3000年,草原农垦历史长达1000年。前一项世界纪录让每一位中国人感到自豪和骄傲,后一项世界纪录则让我们脸上无光。世界著名思想家利欧佩奇在《世界的未来》一书中指出:“经济和生态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在生态遭到破坏的世界里,是不可能有福利和财富的。” 回忆历史,或许人们记忆扰新。19世纪末,美国中部开展了大规模的草原开发运动。他们将大片大片的天然草原开垦为耕地,种上了粮食。到20世纪20年代,共开垦草原2000万公顷,造成当地的生态环境急剧恶化,1934年5月终于爆发子震惊世界的“黑色风暴”,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沙尘暴。 我国的草原开垦虽然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但由于过去人口少,开垦的面积不大,草原生态问题显现不出来。真正使我国草原荒漠化加剧的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两次大规模草原开垦高潮。两次共有1930多万公顷优良草原被开垦,现在这些草原大部分已经严重退化或变成了沙漠。第一次是1958年的“大跃进”,第二次是“文化大革命”时期。两个时期的草原开垦前后长达20余年,现在这些草原已经基本沙化或半沙化,成为危害人类生存的祸害。内蒙古呼伦贝尔草原是全国草原开垦受灾最重的一个。1958年,“大跃进”开始在国内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开展起来。为跟上形势,有关部门提出了“牧区不能无农业,牧区也要种粮食”的口号。1960年呼伦贝尔草原被列为国家垦荒的重点地区。为不愧“国家级”称号,这里先后建起了25个国营农场,几十万名开垦大军开始了向草原要粮的大奋战。仅仅两年时间,他们开垦草原19万公顷,占当年全国开垦草原总面积的9%。这是一次超大范围的开垦运动,海拉尔河、克鲁伦河;辉河等区域内主要河流沿岸的草原都被开垦。这些开垦的耕地仅仅长了两年的庄稼,就出现严重退化,有的耕地到第三年种上庄稼后根本颗粒不收。到1963年,开垦的耕地大部分被迫停止耕种,废弃的耕地达到15万公顷,占整个开垦耕地的78%。耕种虽然停止了,但恢复成原来的面貌是不可能了。裸露的土地经大风的吹蚀,很快成了沙地。人们并没有汲取教训。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呼伦贝尔大草原再次掀起了大规模的开垦草原运动。这次开垦运动一直延续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此次开垦用上了机械化,拖拉机翻地远比人工开垦快得多。随着拖拉机的轰鸣,一片片草原成了耕地。10年间,呼伦贝尔草原又开垦草原47万公顷,是1958年垦荒面积的两倍多。这次更大规模的开垦依旧重复了过去的悲剧,草原沙化面积进一步扩大,沙化面积达到116万公顷。1973年5月,呼伦贝尔大草原首次出现强沙尘暴。沙尘暴速度达到每秒钟14米;许多房屋、蒙古包被沙尘暴摧毁,牛羊被大风吹跑。之后,这里的沙尘暴每年不断,一次比一次凶狠。如今这里的沙尘暴不仅影响华北平原,而且飘扬过海。 呼伦贝尔草原沙化完全是人类违反科学规律造成的。这类“杰作”不光在呼伦贝尔,当年在其他草原同样存在。这样做的结果是:全国每分钟丧失4.5亩草原。草原不可乱动我们不得不佩服我们的祖先。他们的游牧方法实际上就是保持草原生态平衡的一个创造。为了保护草原,他、们今年在这块草原上放牧,明年转移到另一块草原上放牧,几块草原交替使用,保证了草的质量和数量,达到了维持草原生态平衡的目的。随着社会的发展,一块草原可以养活多少头牛羊国际上有了严格的界限,许多国家为了禁止过度放牧造成草原沙化,对草原的保护和利用从法律法规上有了许多规定。澳大利亚规定,一般的天然草原载畜量严格控制在每4公顷至5公顷草原养一只羊,土质瘠薄、产草量极低的草原每20公顷至25公顷的草原养一只羊。我国的情况与人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全国各地的草原普遍超载放牧,一般超载率在30%以上,个别地方超载率超过50%。而内蒙古毛乌素沙地的大部分旗(县)草原载畜量普遍超过3倍,最多的超过9倍。过度放牧对草原的破坏程度是多方位的。 从草原面积看,大量的优质草场因过度放牧使草原面积迅速减少,从草原质量来看,过度放牧引起的草原退化已经显现。许多草原退化后植物生长不良,产草量逐年下降,最少的下降50%至60%,最多的下降70%到80%。还有一组数字:在我国北方12个省(区)的294万公顷草原中,因过度放牧草原退化面积已经达到137.7公顷,并且还在继续扩大。1985年6月18日,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11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草原法》。之后,国务院陆续发布了一系列关于保护草原的法律法规。在之后,许多地方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颁布了地区性保护草原的实施细则或草原管理条例。这些规章制度为制止草原破坏行为,调解和处理草原纠纷,建立草原科学管理制度提供了法律依据,改变了长期以来我国草原无法可依的局面。中国的草原在经历了数千年漫长的等待后,终于与国际接了轨,进入到法制管理的轨道。让人高兴的是,近年来,国家对草原保护建设的投入大幅度增加,先后实施了天然草原植被恢复、牧草种子基地、草原围栏、退牧还草、京津风沙源治理、草原防火、草原冶虫灭鼠等建设项目,国家投入超过110亿元。目前,全国人工种草保留面积达到840多万公顷,改良草原1600多万公顷,草原围栏总面积3800多万公顷,占可利用草原面积的9.5%,累计治理草原5800多万公顷。还实施了禁牧、休牧和划区轮牧。这些措施告诉人们,“绿色地毯”重现生机的日子不远了。 (2008.2.15,中国国土资源报,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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