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北调西线工程上马须谨慎

浏览次数:548  发布日期:2005-11-09  分类:专业领域/地下水
 李晓明南水北调西线一期工程由6座水坝和7条隧道组成,工程区地质条件复杂,在目前对工程调水区、受水区及影响区的地质环境等均缺乏系统研究和科学评估的情况下,地质专家潘桂棠、陈智梁认为——南水北调西线工程上马须谨慎地质专家的忧虑近年来,中国水电行业的主战场转向以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等三大水电基地为主的西南水电开发。与此同时,国内围绕都江堰、“三江”并流等重要遗产地建大坝的争论日益深入。而今,这种争论延伸到了南水北调西线工程上。2002年12月,国务院批复了由国家发改委和水利部联合提交的《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报告,由于南水北调东线、中线工程的开工,水利部门根据批复的总规划,把西线工程的实施也提上了议事日程,这一举动立刻引发了学术界颇为热烈的争论。引起越来越多有识之士的关注和思考。规划中的南水北调西线工程区位于青藏高原东北部,平均高程海拔3500米~4500米。主体工程将穿越巴颜喀拉山分水岭,贯通长江、黄河两大水系。一期工程主要由6座水坝和7条隧道组成,为高寒地区水库枢纽—深埋长随道组合工程。二、三期工程与日俱增向西延伸,深入到高原内部。在壳活跃 的“世界屋脊”和我国两大水系源区实施这样独特的水利工程,不仅与南水北调东线和中线工程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前所未有。一些地质专家对西线工程上马表示优虑,他们认为,地壳活动性将对南水北调西线一期工程建设产生重大影响。西线工程面临三大挑战当记者找到中国地质调查局青藏高原研究中心主任潘桂棠时,他神色郑重:“要在维系中华民族生存发展的大江大河的源头上营造‘人工天河’,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重大问题。”潘桂棠的浓眉挑起来。“这是对我国自然界入造最大的工程,要开工建设必然面临三大挑战。”首当其冲是对自然规律的挑战。潘桂棠指着墙上的一幅青藏高原是区地质图说。调水区的河流大都是80万年以来形成的,80万年来,长江水系源自高原。既不断地向上溯源侵蚀,又不断地背离高原向下侧方侵蚀,这是一种外动力作用的双向逆反运动。长江水系的这种运动强度远远大于黄河,它深刻地反映出高原地貌复杂的演化过程,也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现在人们要将长江源之水重新回归黄河,让其服务于干旱北方的时候,应充分考虑青藏高原仍在隆升,80万年以来河流水系在不断互相袭夺的大自然规律。合理科学地利用大江大河,不能违背自然规律。第二个挑战来自于生态地质环境方面。潘桂棠说,调水区所在的唐古拉山、巴颜喀拉山地区新构造活动活跃,地势仍在抬升,山体断块纵横;冰川、冰缘融冻地貌发育,山麓与狭窄带状冲积平原不断变迁,沟谷溯源侵蚀强烈,冻胀一融陷表生地质作用盛行,风蚀和水蚀荒漠化强化,高坡陡岸、高边坡、危岩体及滑坡、崩塌体发育、冰川后退、雪线上升、雪灾多发,降水量少、蒸发量大,导致湖泊—沼泽湿地萎缩退化;盛行的西北风致使源区不定期存在风蚀洼地、风蚀残丘、新月形沙丘、沙地及沙垄常见并有扩大之势。在江河源区修建人工天河,不仅将引起源区的土地利用和土地覆被变化,近坝数十公里河段泾流下降,干旱河谷扩大,而且将引起水环境、地下水含水层结构、地表水与地下水网络循环系统的入变,以及水动力性质的转化。源区拦河筑高坝,成为人工生态隔离带,导致区域气候和生态系统变化,最终会使源区生物多样性丧失、生物群落异化。因调水诱发的构造活动性增强,将是区内水利水电工程及其他配套工程的严重隐患。西线工程还面临一系列社会协调发展过程的两难挑战。潘桂棠担心,“西线工程”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经济社会问题,如水权、水价和调水量的争议,调水区的移民安置、长效补偿机制论争,西线调水工程与西电东送工程、长江上游天保工程(生态屏障工程)的矛盾等。地壳活动性评价研究不容乐观接受采访时,长期从事构造地质研究的地科院地质所研究员陈智梁手上正攥着一份《南水北调西线一期工程区地壳活动性》的研究报告。“工程区正好位于川西高原高寒地区,这里在地质上是川青地块及其南缘鲜水河断裂带,地质条件十分复杂,对其地形变和地震活动性的观测与研究十分重要。”根据陈智梁的研究,约5亿年以来,由于受到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碰撞以及直至现今的板块会聚作用的驱动,川青地块及其周边的断裂带再次趋于活跃。GPS监测资料表明,川青地块及其邻区的地壳运动水平速度,具有自西向东由25.66毫米/年递变下降到6.99毫米/年顺时针涡旋转动的总趋势。鲜水河断裂系中段的两侧地块间的平均左旋滑动速率约8毫米/年。由于局部应变积累,鲜水河断裂的主断裂的移动速率为9.3毫米/年。地应力测量表明,工程区为高地应力区,并可产生局部高应变能带。根据已有的资料,鲜水河断裂带为我国西部的强震带,仅1915年以来,川青地块内部就已发生5级以上地震23次。川青地块一方面具有地壳连续形变的基本特征;另一方面,在适当的条件下,能产生局部应力集中,累积高应变能,正确性长度不大、运动速率也不大的弥散性剪切带或破裂带,发生中强震。与中强震有关的断裂带,诸如达曲断裂带、色达断裂带、上杜柯断裂带、和阿坝断裂带等都通过工程区。“其他地质灾害的因素也必须考虑,特别是要警惕地震—暴雨—崩塌、滑坡、泥石流—堵江—决坝—洪水等地质灾害链的出现。当然,不定期要认真对待工程施工期和以后运行期可能诱发的地质灾害。”陈智梁补充道。水资源开发利用要实现三个跨越有消息说,西线工程2010年上马,这让潘桂棠和陈智梁心头不安。他们认为,近年来公开的报道、报告等研究和论证,主要涉及对北方地区的缺水形势、节水和治污的计划安排,长江可调水量,调水线路的布局,工程规模,实施步骤,工程建设和运营的有关经济、管理、水价、工程的投资等问题,还没有形成应对三大挑战的战略规划,甚至对调水区、受水区和中下游影响区均缺乏系统研究。对水源调水区拟建的高坝、大库、长大隧洞也没有单项工程的工程地质科学可行性论证报告。潘桂棠指出,这些牵涉根本性的重大问题未决前,实施南水北调西线工程,是不可取的。他感慨地说:“资源、环境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经济危机是短暂的,资源、生态危机则是长期的。在长江源头若不适当地兴建一系列高坝引水,则是悬在中国最发达的长江流域人们头上的一把利剑。一旦天有不测,形成大范围不可逆转的破坏,相关地区人民的生存就会受到威胁。”两位专家都认为,长江源区的调水,绝不仅是水利、水电部门的事,必须实现从单一部门的规划决策向公共规划论证体系的跨越。水资源的开发利用,必须告别改造、征服自然的幻想,实现顺应和尊重自然的跨越。必须实现从追求单纯 的截流调水,到追求国家安全、人与社会自然环境协调发展的跨越。最近报纸上报道了两条关于找水的新闻,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底层蕴藏着总量超过8万亿立方米的地下水,相当于8条长江的年均径流量的总和;内蒙古第二水文地质勘查院在毛乌素沙漠发现2000~3000立方米/日(单井涌水量)的水源地。潘桂棠认为,若消息确实可靠,解决大西北缺水问题,人们应转换思路,那里仍有机遇可求。他强调说:“对南水北调西线工程这样依然有许多重大问题研究不够的工程,不能‘只争朝夕’。再用50年精心调查研究,系统规划后再实施,又有何妨?”(5-10201-DK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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